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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ABO] 狗在江湖(二十六)

ABO,有生子,注意雷,不逆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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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啦!前阵子三次元乱糟糟的,一直没有整块时间填坑,不过这文大约还有两三章就完结了,等弄完这个我就去填《鬼丈夫》。

祝大家中秋快乐!


(二十六)


凌晨,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沈巍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他偏头看看身边沉睡的赵云澜,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动作极轻地下了床。

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见周围的住宅楼依然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小区里的照明灯发出点点昏黄的光晕,绿地和花园间的小路上一个影子也没有。

沈巍的目光从这些安静的画面里淡淡地掠过,最后停留在了那些黑色屋顶之上的广袤的夜空中。那天色并非纯黑的,仿佛从遥远的云间折射出飘渺的薄光来,看上去竟比眼前楼房的阴影还要更亮一些。

沈巍注视着远处的天空,视线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一双黑沉沉的眼珠里锁着蓄而不发的锋芒。他在那儿静立了好一会儿,这才合上窗帘的缝隙,从窗边退了回来。接着,他从冰箱里拿了一些可作早餐的食物放在餐台上,还摸黑写了一张便条压在牛奶瓶下面。赵云澜从来没有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与沈巍一起办过案,但如果他现在醒着,他就会知道沈巍的夜视能力有多强,以及他有多么习惯在黑暗中行动。

为赵云澜准备好早餐后,沈巍就来到床边放衣服的地方。赵云澜的衣服都是他亲手叠的,因此他不用去找就直接将手探进了那件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到了藏在里面的一块硬梆梆的东西。

那是赵云澜的镇魂令。

沈巍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原本是要把镇魂令带走的。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他不希望赵云澜和孩子去冒哪怕一丁点儿的风险,为此他必须立刻办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要让赵云澜无法再通过镇魂令调动两界三族的人手,这样他就很难直接参与到迫在眉睫的纷争中来。

可是当他已经将镇魂令从赵云澜的口袋里抽出一半时,沈巍的手又顿住了。

且不说带走镇魂令是一把双刃剑——虽然能把赵云澜推到漩涡之外,却也令他失了一层重要的保护——光是想想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几乎每一件都会惹赵云澜生气,沈巍的心脏就不住地发颤。

他们好不容易才彼此坦诚相对,却又要因为自己的明知故犯而激怒对方,明明不久前才答应了赵云澜,可转眼就要食言。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带走镇魂令,别说是赵云澜,就是沈巍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更何况,镇魂令并不仅仅是令主的信物与身份的象征。它是赵云澜在一万年前做出的一个选择,也是“昆仑君”在消失之前的最后的遗志。

要是连这也带走了,沈巍忽然觉得,这就好像是自己亲口残忍地否认了赵云澜身为大荒山主的担当,以及他想要守护“小巍”的那份心。

沈巍的手指在那块古老的令牌上摩挲了很久,终于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将那块牌子放回了赵云澜的口袋里。

他坐回床边,慢慢俯下身去,直到他的嘴唇贴上赵云澜的鬓发。赵云澜的头发很软,发间暖烘烘地散发着沈巍再熟悉不过的信息素的味道。那味道浅淡非常,其间萦绕着一丝来自沈巍自己的Alpha气息,那是昨天的情事过后残留在赵云澜身上的,这让沈巍产生了一种他已经标记并拥有了赵云澜的错觉。他将鼻尖埋进怀中人的软发里,深深地呼吸。

赵云澜昨天所表现出的异样并非寻常的发情期反应。沈巍打电话咨询医生的时候,对方就说那是Omega怀孕后对信息素的本能需求,需要与之结合的Alpha进行及时的安抚,尤其是像赵云澜这种有抑制剂耐药史的O,一旦怀孕,对Alpha信息素的需求量就更大,频率也容易变得不稳定。因此,通过适当的亲密行为对信息素进行补充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这也有助于怀孕的O体内的激素调节与胎儿的发育成长。

虽说医生叮嘱了要节制,但也许是因为赵云澜一直不曾被标记,所以反应比一般的O要剧烈些,加上沈巍实在经不起他那样撩拨,昨天晚上终究是没忍住,两人竟然又做了一次。最后赵云澜直接累得睡着了,沈巍在自责反省之余,发现赵云澜的气息确实平定了许多,整个人在睡眠中呈现出一种恬静而安稳的状态,他甚至能感受到赵云澜体内的生命能量,像河底最深处的水流,正不惊不扰地缓缓流动。

沈巍在赵云澜的发间亲了亲,又放出一点信息素,希望他能睡得久些。赵云澜在睡梦中似有所感,脑袋微微一动,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沈巍又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一下,便不再碰他。两人的信息素在呼吸间纠缠融合,让沈巍内心的动荡渐渐平息,最终变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后,他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从赵云澜的公寓里消失了。


赵云澜是在一阵断断续续的晃动中醒来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同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正怀疑刚刚是在做梦,就清楚地看见飘窗内的三盏吊灯突然整整齐齐地摇晃了一下,如同遇上了小规模的地震。他看看身边空落落的床铺,一翻身坐起来,发现大庆竟然蹲在自己的猫窝里,他忽略掉腰间泛起的那股子酸,劈头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沈巍呢?”

大庆两眼圆睁,顿时炸了毛:“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也是我家!”说着愤愤地甩了甩尾巴,“鬼知道沈教授跑哪里去了,不过他给你留了一张字条。”

赵云澜急忙穿裤子下床,扶着老腰找到那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煮鸡蛋在锅里,牛奶要先热过再喝。他把这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连纸条的背面都检查过了,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似乎就是一张普通的家常便条。他顾不上坐下来吃早饭,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小区的院子里停满了车辆,人们匆匆忙忙大包小裹地往车上装东西,看样子像是不约而同地要搬家或是远行。而更远处的天空上,一片灰败的色彩正在缓慢地蔓延,似乎有某种东西源源不断地从地平线下面喷涌出来,就像注入清水的墨汁,不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污染的范围逐步扩大。

赵云澜的脸色冷了下来,转脸看着猫窝里的黑猫:“这是怎么回事?”

黑猫的语气里果然多了一丝微妙的躲闪:“……你问我,我问谁啊!”

赵云澜不需要更多的提示了。他一言不发地抄起自己的外套,确认了镇魂令还好好地揣在口袋里,然后抓起柜子上的车钥匙,走到门口去穿鞋。

“你要去哪?!”大庆立刻跳起来追到他的脚边,颇为忧虑地仰头看看他。

“我去哪需要向你报备吗?”赵云澜开门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他已经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它,“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


赵云澜赶到特调处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不仅是大庆,特调处里的其他员工也都一个个摆脱不了吃里扒外的嫌疑。他一踏进特调处的大门,就感到迎面射来的数道目光里都多了些往日没有的复杂情绪。汪徵和桑赞面带忧色,祝红脸色铁青,郭长城满脸的欲言又止,楚恕之却面无表情,林静躲在电脑后面,似乎是想观望一下再做打算。赵云澜的目光逐一从他们脸上扫过,心头已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径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双腿往桌上一搭,似笑非笑地招呼道:“都过来开个会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迟疑地围拢过来。除了楚恕之,谁都没有胆子坐下。

“说说吧,”赵云澜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们,“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咱们手里头都掌握了哪些信息?”

不出所料,起初,众人谁也没有说话。

赵云澜抬手一指:“小郭,你来说。”

郭长城“啊”了一声,扭头看看一旁的楚恕之,结巴起来:“赵、赵处,我、我……”

“黑袍使大人把圣器带走了。”楚恕之不耐烦地皱皱眉,开了口。

赵云澜无声地笑了一下,正等着他说下去,可楚恕之却又闭口不言了。

赵云澜也不强求,又问:“地君殿有消息来吗?”

“有!”

“没有。”

郭长城和祝红同时回答。

这下子赵云澜是真的被气笑了:“你们就算要合起伙儿来骗我,至少也得先对好口供吧?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黑袍使大人叮嘱你们吗?”

祝红恨铁不成钢地剜了郭长城一眼,咬咬嘴唇,脸色愈发难看。郭长城见楚恕之刚才松了口,以为可以照实说了,却不料出卖了祝红的那点心思,更是慌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祝、祝红姐,对不起……”

赵云澜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笑容,可眼底却是冷的,他依旧没有继续追问,又换了个问题:“那海星鉴和星督局那边有发调令来吗?”顿了顿,补上一句,“这次你们可想好了再回答我。”

“没有。”祝红斩钉截铁地说。

“赵处,我们真的没有接到海星鉴和星督局的调令。”汪徵也说。

大约是这一回两人真的说了实话,其余人点头的点头,附和的附和,郭长城看上去明显松了口气,似乎终于不用左右为难了。

赵云澜没有再问什么,会议桌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沈巍不仅带走了保存在特调处的圣器,还在临走前与赵心慈达成了某种共识,目的不外乎是最大限度地将他排除在这件事的影响范围之外。从目前得到的有限的信息来看,沈巍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赵云澜知道,在那个最坏的打算里面,沈巍并不准备为他预留任何的位置。

赵云澜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上,神色平静得出奇。但特调处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此时此刻他表现出这样的状态,那是比他冷下脸或是发脾气还要可怕的。

会议桌旁一时鸦雀无声,最后赵云澜淡淡地说道:“现在我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汪徵和桑赞留守特调处,让老李回家。林静和小郭去海星鉴报到,直接听从海星鉴的调配。祝红回去找你四叔,跟蛇族一起行动。至于老楚,”他抬起眼皮瞥了楚恕之一眼,“事已至此,我不为难你,黑袍使和特调处,你自己选吧。”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看看蹲在桌上的黑猫:“大庆去把地君殿的联络文件拿来给我,然后跟我走。”

“老赵……”黑猫还在迟疑着,一双亮眼直直地望着赵云澜,没有动作。

“怎么,镇魂令请不动你了是吧?”赵云澜低头注视着它,那目光令黑猫浑身哆嗦了一下,没有再啰嗦一个字,迅速起身窜下了桌子。

“散会。”赵云澜说完,抽身就向门外走去。祝红立刻跟上他,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老赵!……赵云澜!你要去哪?你不要命了?!你现在这个身体,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

打从第一眼发现特调处众人的异常反应,赵云澜就知道沈巍为了鼓动他们集体“造反”,一定已经把孩子的事情抖了出来,否则没有一个足够份量的理由,他手下的人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对着干。

“我这个身体怎么了?我这是在完成我的本职工作,有问题吗?”

赵云澜走到自己的越野车旁,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目睹了市区内因恐慌造成的混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把车开到目的地——说不定大部分人都会被堵在路上——但除此之外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沈教授会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你趟这滩浑水,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呆着呢?!你就不能为你——为你们的孩子想想吗?!”祝红气得跺脚,终于咬牙把这话说了出来,可赵云澜却依然无动于衷,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废话——你有不废的没有,没有就闭嘴快走。”

“我不走,我跟你一起走!”祝红说着就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并且迅速为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正要开口,就见大庆叼着一卷文件飞奔而来,窜上副驾驶座后化为人形,一手把文件递给赵云澜,一手关上了车门。

赵云澜将文件展开,就见上面只写了八个字:


今日之危  当日之诺


下角里盖着一个地君印,此外再无其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当日之诺,你答应他们什么了?”祝红先前就没看明白,这时见前排两人都沉默不语,心里就更是没底。

赵云澜没有回答,他把那张纸扔到一边,平静地发动了车子。

“老赵,你……你真的要冒这个险吗?”大庆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语气里已经带了一股恳求的意味,“现在那边肯定乱的很,何况他们还没安好心……就算你自己皮糙肉厚,可孩子不一定能受得了啊!”

赵云澜终于笑了一下。他一笑,车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仿佛他们不是在讨论什么一尸两命的生死大事,而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和菜价一样。

“要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就趁早转世投胎,不要做我赵云澜的孩子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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