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ABO]狗在江湖（四）
ABO，有生子，注意雷，不逆拆。
有人问，本文标题啥意思，意思就是：狗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既然挨了刀，就把狗血抛。
（四）
当天晚上，沈巍盯着赵云澜喝了粥吃了药才离开，第二天早上又一早过来。赵云澜软磨硬泡，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被他押着去了医院，挂了个消化内科的专家号。
内科这个病区的走廊上，来来往往全是面如菜色的病人，其中大部分都捂着肚子，看得赵云澜的胃不疼也疼。说起来他闹胃病也不是一两天了，但至今都无法适应钡餐和胃镜这些个粗暴的检查方式，要不是看沈巍那忧心忡忡的小模样实在可怜，他根本就不会跑这一趟。
一上午的检查下来，赵云澜已经被折腾个半死，但得出的结论还是那些老毛病，症状也没什么新鲜的。接诊的医生给他开了些养胃的药，边写病历边道：“胃病主要靠调养，平常的生活要规律。以后再有什么问题，记得带这次的病历过来。我这边完事后，后续检查转到产科去做。”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面无表情，颇有些赶紧结束好去吃午饭的敷衍感，导致赵云澜刚听了之后，也下意识地随便点了点头。
“……等会儿，您说什么？”
“后续转到产科，”那医生可能是司空见惯了，平白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快速地补充了一句，“你拿我这儿的挂号条去隔壁复印一份，盖个章，直接去产科二诊室找孙医生，不用再重新挂号了。”
赵云澜直愣愣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空白的。那医生也不多说，顺手把桌上的单子码了一码，拿了钥匙就准备去吃饭。
赵云澜这才反应过来：“您这是开玩笑的吧！”
那医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这个月已经是第八个了。胃病和孕期反应确实容易混淆，所以我们才增设了消化科转产科的快速通道。”
赵云澜听了又是一愣，接着就见鬼似的笑了笑，用指关节敲敲桌上的病历本：“您可看清楚了，我是单身，未标记。”
他的脸上虽在笑着，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说到“未标记”三个字时，字字都像从牙缝里咬出来的。若是特调处的人见了他这模样，就会知道这是他们领导爆发的前兆，想要保住奖金，这时最好退避三舍别再招惹。
只可惜医生终究是医生，在面对不愿接受现实的病人时，也只是平静地摆出事实：“虽然你的发情期刚刚结束，但只要在发情期经历了完整的性行为，即使未被标记也是有几率受孕的。今天你的检查结果里有几项数值超出了正常范围，作为消化科我们不好妄下结论。不过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很常见，我是抱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才建议你转到产科再做确认。”
这下子赵云澜是真被气笑了：“确认什么？确认我肚子里有没有小孩儿吗？我有没有几率我自己能不知道？您在这儿张着嘴说瞎话就不怕被投诉吗？？”
他越说脸色越冷，眼里的怒火仿佛能把人烧穿。沈巍一直站在他侧后方没有说话，这时忙抬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按：“赵云澜……”
那女医生还是面不改色，继续说了下去：“我的职责是给出医嘱，病人是否遵从我无权干涉。但是根据我的从业经验，并不是每个病人都能做到真正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医生的提醒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她话音刚落，沈巍就看见赵云澜腮边的咬肌一跳，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赵云澜一把掀开了放在肩头的手。
“你是哪儿来的庸医啊！！”赵云澜暴吼一声站了起来。他轻易不会发怒，尤其是对女性，但这个医生的言行实在已经越过了他能容忍的底线。别说见到沈巍以后他就一心扑在美人身上无暇他顾了，就算在沈巍出现以前，也向来是他搞别人，从来没被别人搞过。现在告诉他有这种几率存在，他就觉得这是开星际玩笑。
那女医生被他吼得微微后撤了一点，一只手按到座机上：“你再这样，我可就叫保安了。”
“你叫啊，我还要去投诉你呢！”赵云澜眼也不眨地怼过去。
沈巍抬起胳膊拦在赵云澜身前，另一只手扶在他的后心，就着这半环抱的姿势把他轻轻往门外推，低声劝道：“你冷静一点，先出去再说。”
赵云澜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瞪着那医生，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诊室。
“不好意思啊大夫。”沈巍温和地笑笑，迅速收起桌上的取药单和病历本，刚追到门口，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赵云澜冷冷的声音：“看什么看，没见过医闹吗？”
沈巍快步上前揽住他，带他往外走：“先别说了。惊动了医院的保安，查到特调处就不合适了。”
“尽管来查啊，我巴不得他们自投罗网呢。”
这劝说果然管用，赵云澜虽嘴上仍不饶人，声音却克制了很多，跟着沈巍向外走去。但他终究余怒未消，既然不能骂人，那就只能另找发泄的去处，走着走着就越走越快，肩膀刮到别的病人也浑然不觉。
沈巍一路悬着心，一面盯着他以防他被别人绊倒，一面还要替他向别人道歉。好容易两人来到楼下，眼看赵云澜笔直地走向门诊部的大门，沈巍终于忍不住将他拦住：“赵云澜，你要去哪儿？”
“去特调处啊！”赵云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不去产科吗？”沈巍的脑子一顿，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刚说完这句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赵云澜脸上的那点笑容迅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忍不发的阴沉：“为什么要去产科？”
他说完就大步向外走去，沈巍只能上前跟紧了他。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停车场，来到熟悉的红色越野车旁，赵云澜直接抬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却又被沈巍按住了手。
“赵云澜，你冷静一点。”沈巍强自定了定心神，柔声对他说道，“这个医院的误诊率是龙城最低的。看刚才那医生的样子，也不像是信口胡言。既然客观上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医生也给出了诊疗的建议，保险起见，为你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应该去产科看一看。”
他在巨大的震惊与慌乱中强作镇定，自认为这番话已是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好说辞，语气和态度也都非常温柔，不敢再有些微的强硬，却不料赵云澜听后，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更冷了几分，看向他的眼神几乎是锋利的，像刀子一样，犹如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猛地一剜。
“什么叫‘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赵云澜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沈教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巍望着他不留情面的锐利眼神，心里愈加慌乱。他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在他眼里，和在赵云澜的眼里，从一开始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面貌。
“我……”沈巍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却想不出能自圆其说的解释。赵云澜的反应犹如当头一棒，把他彻底打懵了。
“你是认为，我是那种被人操了还要立牌坊的婊子，还是认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和人乱交，最后连怀了谁的野种都不知道的贱货？”
赵云澜铁青着脸，伤到深处语气反而极其平淡。他盯着沈巍的眼睛把这些话一字一字地说完，末了怒极反笑，甩开沈巍的手道：“沈教授，枉我以为就算追不到你，我们也还能做好朋友。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是如此不堪的人。”
他说完就转身扎进车里，把车门“砰”地紧紧关上，再也没看沈巍一眼，一踩油门就把车子飙了出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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