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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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败犬(二)

明诚跟着明楼一路走回住处。这里就是个大学城,明楼来时早在离经济系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他一个人住当然有些大了,明诚从这学年开学起就搬去和他一起住,却没有告诉同学,只说嫌弃学生宿舍隔音差离系里远厨房设备又不齐全,索性在外头自己租房子住。他的几个朋友都知道明诚家境殷实,对他此举也只啧啧两声叹以“土豪”了事,也没想到其中还能有什么猫腻。不过明楼今晚闹得这么一出,怕是隔天他们全系的中国人就都知道了。明诚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还是在明楼进门前及时地出声提醒:“大哥,先掸了衣服上的雪再进门。”

明楼及时地在门口停下了,却只一声不吭地收了伞站在一旁,好像在等着什么。

——这是说手里拿着伞不方便。

明诚这下真的叹出声,走上前去,替他大哥掸雪。明楼只带了一把伞,回去时两人只能一起挤在伞下,因此此时他的大衣下摆一侧和右边肩膀都落了不少雪。明诚伸出手轻轻地在明楼的肩头拂过,他手指修长,掸起雪来轻巧有力,只几下,明楼肩头的雪就被清得一干二净了。他又微微弯腰去抖明楼大衣下摆,却刚伸出手就被明楼攥住了。他们两人都戴着厚厚的皮手套,按理说他该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明诚偏偏就觉得有热度顺着手套洇了过来,透过他的手心直渗到脚,让他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可他本来该很自在的,今天晚上最自在的就是他了。

明楼还跟刚才在活动室门口一般看了他一会,然后才松开手,把伞递给他,自己几下拂落了雪花,又自然而然地伸长手给明诚扫落他左肩上的雪。明诚站在那里,只觉得有劲儿没处使,他刚想说什么,明楼却转过身去拿出钥匙拧开了门。

“快进来,”他头也不回地说,“下次不要待到那么迟。”

他以为会有更严厉的责备的,结果明楼进了家门以后却再也没对此事多置一词,他们两人一起喝了点热牛奶,就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间去睡了。

这件事那之后就算揭过,神奇的是,天气自那以后反而好起来,虽然温度一天天低下去,但太阳却还是几乎每天都来报道,搞得原本一群期待着白色圣诞节的人都失望不已。对于明诚来说,那场大雪和冒着雪走了一段不近的路来找他的人,都仿如一场他的梦境。

开春以后,他坐在经济系的大教室里听讲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想起这件事。他望着台上有条不紊地讲课的人,觉得他和那个晚上来找他的人哪里都不一样,又觉得哪里都一样。

不都还是那个人,他大哥明楼。现在系里不仅中国人,所有同学都知道明楼是他大哥。中国同学知道得还多些,人人尽知以后如果要找明诚打牌肯定不能超过二点,不然的话明教授就会来抓。大部分学生当然只希望自己和教授只在课业上发生交集,这种打牌打到半夜冷不丁被教授撞个正着的事,有了第一次,也不会想再经历第二次。

现在明诚再被叫去打牌,其他人总会分外留意时间,一点一过就集体催着他回家。也没人对此事发表过什么评论,只有一个胆子大的北方人郭骑云,在一天晚上连输明诚几局,还没来得及扳回就到一点半的时候半嘟囔着抱怨过:“你哥哥管你还真是管得严,都什么年代了。”

明诚想的却是另一码事。明楼来他们学校以后,他和人打牌原本就从来不留到一点以后,只是他总是借口充分,遇到一看就要通宵的邀约也总能直接拒绝,此前这些同学不过是没意识到而已。那天晚上他留到那么迟是他有意为之,起源还是他的小弟明台的一句话。

他们开学是十月,明楼这次调派过来做教授,要提前过来熟悉环境处理事务,因此他们八月份就来了。同来的还有高考完正在放假、硬吵着要来见识一番的明台。他们三个在明楼租的这幢房子里一起住了大半个月,明台在的时候没说什么,等回了家去他自己的大学,在和明诚日常的闲聊中,才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说大哥这次这么积极争取调到你们学校是为你来了,阿诚哥,你每天这么任劳任怨照顾他,简直……简直就跟他媳妇似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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