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ABO】【含凌赵】Anti-dogmatism （7）
前方大批狗血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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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谭宗明直接冲了进去。赵启平显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看谭宗明的表情是谭宗明此前从未领教过的，那是一种“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的表情，震惊、烦恼、甚至还带着一点怯意。谭宗明此刻却无心思考这样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赵启平刚刚说的话吸引住了：“你刚刚说什么，要打掉什么？”
他想到一个可能，死死地盯着赵启平撇开的脸，对他皱起的眉头视而不见，直到对面的陌生医生在椅子上动了动，说了句，“请您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混乱之中忘记了控制自己的本能。
谭宗明深吸口气，双手按在椅背上看向那个医生，眼神里流露出询问。
对方默然半晌，叹口气，开口却是对着赵启平：“赵医生，这件事情他有权力知道。”说完不等赵启平回答，就直接对上谭宗明：“赵医生的身体情况比较罕见，几个月前分化成了Omega。他的身体素质一直非常好，分化的时期又很晚，因此出现的症状并不强烈，只是感冒，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烧。那段时间里，”他又看一眼赵启平，“在未标记的情况下，有了孩子。现在已经6周多了，进入第三个月就会出现一些症状，如果决定把孩子留下来——”
“——不会留下来，”赵启平斩钉截铁地说，谭宗明惊讶地朝他望过去——他神色平静，十分淡漠，仿佛在和卖家探讨一件商品的去留，除了这声音里带着那么一丝不了解他的人难以察觉的颤抖——“不会留的。他知道了也没有用。我明天就——”
“赵启平！”他的每一个字、他的语气、他的表情，都像是在用刀子生剜着谭宗明的心，他单纯没法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商量商量这件事好吗？这不是你一个人能……”
赵启平终于看了他一眼。他没说话，但谭宗明却收了声——意识到这套说辞对他来说没用。这不是赵启平一个人能决定的，难道就是他谭宗明能决定的吗？他恍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那么了解赵启平——直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想明白赵启平为什么这么干脆地要求放弃这个孩子。
他愣愣地看着赵启平站起来，跟他的同事道谢告别，又面无表情地走出去，呆站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猛地向着他的身影追出去。
他在停车场的出口拦下了赵启平的车，二话没说直接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赵启平没有阻止他，可也没有和他说话。
谭宗明望着他的侧脸，在狂喜和疑惑交集中迅速地寻找着解决问题的出路，脑海中已经转过了不下十条劝说赵启平把孩子留下的理由，又一一被他否决，赵启平是聪明人，他知道，并且还十分了解医学知识，根本不会被“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样的理由而打动。车子还在开，却不是顺着从赵启平单位回他们家的路，这令谭宗明的恐慌愈盛，他隐隐感到他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如果他不在赵启平到达目的地——天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之前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那他就只能面对一个无法挽回的后果。说服赵启平留下这个孩子的时间只有这么点，这意识让他放任害怕吞尽了自己的理智，在惊惧间做了一个最坏的选择。
他说：“你妈妈一直想要一个孙子，你想想……”
赵启平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他熄了火，转头望向谭宗明，夜色中他眼睛里不可置信的火苗窜动得格外灼人，“谭宗明，你查我？”
他问出这句话的语气让谭宗明的心被狠狠地攥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始解释，赵启平已经伸手捞过他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直接按出一串数字。
谭宗明看着屏幕上显示出“启平妈妈”几个字，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了。
电话倒很快被接起，赵启平没有把它凑到耳边，因此对面老人的声音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宗明？”她说，那语气里的关切和欣赏呼之欲出，“怎么这时候来电话，有什么事吗？启平今天有加班吗？你工作也忙，不要太惯着他……”
*
赵启平开着车在马路上疾驰。谭宗明还在他耳边说着道歉，让他冷静，并告诉他“爱去哪就开到哪，都随你”，可他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开到哪？
他倒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去哪里？
回他和谭宗明同居之前自己的房子吗？那里已经大半年都没人住了，早就积满了灰；回他父母的房子吗？谭宗明显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认识了他们，并且深受他们的肯定——他们只会劝自己不要闹脾气，好好过日子，说不定还会催自己把证给领了；谭宗明步步为营，早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攻入了他的后方，纠缠紧密，像是绕不开的藤蔓，他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没有退路。
车最终在他们同居的复式公寓楼下停住时，连赵启平自己都觉得可笑。
谭宗明看上去很吃惊，赵启平累得不想说话，直接甩了车门上楼，等到谭宗明进家门的时候，他已经背靠着客房的门并且将其反锁了。
他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走到离自己一门之隔的地方停住了。谭宗明的呼吸声他都熟悉，他知道对方在等着他开口。赵启平闭上眼睛，从混乱的脑海中终于抽出一根清晰的线头，慢慢地开口说话。
“谭宗明，成功人士是不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使尽解数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门外良久没有回答，赵启平想继续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说无可说，此时才听到一句低低的“对不起。”
对不起……可他哪里有错？开小差的明明是自己，犹豫不决却又答应和他试一试的明明是自己。谭宗明不能再严肃再认真再无辜了，他是全心全意地把自己当做伴侣在对待，认识父母大概也算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举动。
“这样对你不公平，”赵启平喘着气，也许是刚刚跑动得太厉害了，此时他觉得浑身发热，难受得很，他苦笑一声，“父母同意，生活和谐，现在连性别都变了，甚至……”他头一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甚至孩子都有了，”他又低低喘口气，“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跟你在一起？”
谭宗明没回答，空气都变得有点闷热起来，赵启平继续说，“毫无理由。我很自私。我得到，哈哈，你的爱，享用着它，自己却，却犹犹豫豫，不愿意付出。我没有想好……”
十年前那段恋情结束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爱人了，他想继续说，可浑身热得厉害，他几乎要说不下去。他伸手扯掉领带，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很多汗，手也不太稳，身体开始变得空虚，有什么东西正升腾起来，包围着他的感官。他此前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受，这是一种他无法抗拒的渴望，他很热，却并不向往冷，只想往更热的地方走，想要自己浑身上下豁出去烧个彻底。空气整个都潮湿了，饱满地浸透着什么，让他浑身发软。
这感觉陌生，却又不全然陌生，他之前有过一次这种渴望，却并不强烈——啊，他想起来了，是和谭宗明在海岛上，他还在感冒的那一天。
谭宗明在拍着门说着什么，可赵启平已经听不大清了。他唯一还能思考的脑袋里闪过的，偏偏是傍晚时分他同事跟他说的话。
“……你刚刚分化，还会接着有一次更明显的热潮，才能达到正常的水平，孩子可能会加快这个进度。你会需要Alpha的陪伴，但是却不能伤害到……”
在恍惚间，他背后的支撑突然塌陷了，有人接住了他往后倒的身体。
他知道那是谭宗明。
这之后的记忆犹如梦境，赵启平放弃了自己的理智，毫无愧疚地接受着抚摸亲吻和安慰，全然放心地在这种照料中崩溃，肆意地诉说着他的想法，不管那听上去多么任性牵强。他也许说出来了，可也许那是做梦；甚至也许哭了，可也许那也是做梦。
等到他再度清醒的时候，屋里他的信息素已经淡了许多。谭宗明正坐在飘窗上抽烟，见到他醒了，掐了烟走到他旁边。
他还穿着外裤，赵启平看得到他自己并没有解决。
谭宗明走过来探探他的额头，见他不再发热，就收回手，深吸口气：“你可能还嫌我，但我确实要跟你道歉。我太……太想控制一切了。”他垂着头，没有再看赵启平，“这话我可能只能说一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都随你。”他顿了顿，又加上，“虽然我对你的情感诉求并没有变，但是……全部都随你，包括孩子。咳，我去洗漱，你休息吧。”
直看到他走出房间带上门，赵启平才移开目光环视屋内。不知道他之前到底哭没哭过，此刻他只觉得眼睛涨得发疼。谭宗明的外套还在床头柜上堆成一团，口袋里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四四方方的一块。
赵启平坐直身子伸手一探，那个天鹅绒的盒子就到了他手里。他打开，静静地看了一会里面的戒指，就又关上它，黯然地把它又塞回了谭宗明的外套口袋。
TBC
为了不让吃货读者出戏，我自觉地隐去了小赵的信息素味道，我真体贴！
虐完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愉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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