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ABO]狗在江湖（二十）
ABO，有生子，注意雷，不逆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我们坐在高高的昆仑山上，听巍巍讲那过去的事情
（二十）
沈巍在护盾之下又张开了一层结界，将赵云澜、大庆和自己笼在其中，彻底隔绝了其余人的视线。赵云澜身下的积雪和碎冰都被吹飞了，露出一块干燥的地面，沈巍身上有肉眼可见的能量不断溢出，维持着这一小方天地的温暖。
大庆缩回了正常大小，它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与恐惧中冷静下来，走到赵云澜的身边轻轻蹭了蹭他冰冷的手背，颤声问道：“老赵……老赵他怎么了？刚才从他身体里飞出来的，那是什么东西？”
“……是他的生命能量。”
过了良久，沈巍才终于有了一点回应。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低垂着眼眸，一直注视着赵云澜苍白的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他的绝大部分能量体，已经回到了万年以前。”
“万年以前？”大庆瞪大了眼睛，刚才赵云澜提到“灯托”的时候，它就感到有某种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正在被唤醒，而沈巍的回答则犹如在他的脑海深处引爆了一颗炸弹，无数纷繁复杂的信息碎片轰然散落，每一片都似曾相识，可每一片它都无法抓住。
“抱歉。”这时沈巍抬眼看了看它，忽然意外坦诚地低声说道，“是我在万年以前，封印了你的一部分记忆，所以很多事你想不起来，这不怪你。”
“什么？！”大庆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浑身的毛都僵硬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巍闭了闭眼睛，目光回到赵云澜的脸上，用一种怀念而悲戚的语调开始说话，仿佛他不是在讲述一段往事，而是掀开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即使大庆无法看见，也能感受到那必然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
“万年以前，巨型陨石撞击海星，其中一块陨石碎片冲破海星的地表，落入了地星最深处。这不仅对地星人赖以生存的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还因此形成了我们后来所说的‘大不敬之地’。此后，由于地底的资源日渐枯竭，地星人纷纷逃上地面，一部分心怀野心的地星人为了抢夺资源，成立了所谓的‘反抗团’，开始向海星人和亚兽族人居住的区域发动战争。”
“关于那场大战，我依稀记得一些。”大庆边听他讲，边努力回忆着，“起初反抗团屡屡受挫，并不占上风，但是后来他们利用了来自大不敬之地的力量，让形势很快发生了逆转，一些海星人与亚兽族人甚至也加入了他们，使反抗团的声势越来越浩大。为此，海星人、地星人和亚兽族人不得不组成三方联军，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止反抗团侵略的步伐，直到……”
它回想到这里就顿住了，只觉脑海中仿佛被挖掉了一块，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后来发生的事情。
“直到，从昆仑山中走出了一个人，以一己之力帮助联军扭转了颓势。他是天生的能量体，没有血肉之躯，人们只知道他是从昆仑山来，他也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名。所以，当时人们只好尊称他为大荒山主，而那些在三方联军中效力于他麾下的战士们，则更喜欢叫他‘昆仑君’。”
“昆仑君……昆仑……”大庆感到自己的脑中有什么在嗡嗡作响，眼前似乎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那影子是那样模糊，转瞬便又消散在清冷的月色下。
沈巍缓缓抬起一只手，极温柔地摸了摸赵云澜的脸，通红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可这一次他却咬紧牙关忍住了，没有放任它们流出来。
“我早该知道的……”他用颤抖的声音轻轻重复着，“我早该知道的……如果我那时知道，他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我身边……”
“你的意思是，昆仑君，就是老赵的能量体？”大庆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可记忆中的空白却只能让它更加焦躁，“那为什么后来——为什么我找不到他——”
“那场大战旷日持久。”沈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将声音恢复镇定，“虽然有昆仑君在，三方联军得以保持对反抗团的压制，但同时大家也渐渐发现，如果不能彻底封住大不敬之地的陨石能量，反抗团就能源源不断地从中获取新的力量。为此，联军首脑们决定在昆仑山巅秘密修建实验场，对昆仑山中陨石碎片的能量进行研究。因为昆仑山与大不敬之地的陨石能量同根同源，所以大家认为，一定可以通过利用昆仑山中的陨石能量，找到某种切实可行的方法，用来封锁住大不敬之地的能量流动与能量扩散。”
“这场研究耗费了很长时间，由联盟的三方分工协作、共同完成。最后，亚兽族制成了长生晷，海星人制成了山河锥，而地星人则制成了功德笔。当时的研究人员相信，通过这三件圣器的能量增减、能量聚散与能量转换的功能，可以实现对极大范围和规模的能量进行绝对的封锁。可是谁也没想到，在圣器制成后的一系列实验中，竟有半数以上的实验都失败了。人们发现，当操控的能量突破某个特定阈值的时候，三件圣器的共鸣就会完全终止，并由此产生极其危险的能量反弹。”
“可最后实验不还是成功了吗？——大封落成，万年未破，”大庆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每转一次身都要扭头看看赵云澜醒了没有，却总是失望，“虽然现在大封是有些松动，但多少还能再撑些日子。再说了，他们偷偷摸摸地跑到山顶去搞实验，关我家老赵什么事！”
“……那时，实验失败的关键原因，是因为无法实现完美的能量融合。而能量融合关系到三件圣器的共鸣与协作，在小规模的实验中不会影响圣器的运转，但当受控能量增加到一定强度时，圣器就会因为不同能量间的相互排斥而停止共鸣。亚兽族人与地星人在登陆海星之前本就是远亲，后来亚兽族人又与海星的生命体进行了基因序列的再次融合与重组，因此，在实验的过程中，难以实现融合的并非亚兽族的生命能量，而是地星人与海星人的生命能量。”
“为此，联盟的三方又协力研制出第四件圣器——镇魂灯，希望能通过它实现趋于无限的能量融合。可是这件圣器也无法与其他三件圣器顺利地对接，实验一度陷入僵局，直到……他们发现，只有以已经实现融合的能量体作为媒介，才能使镇魂灯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开玩笑，完美融合的能量体要上哪里去找啊？这种东西只有在理论中才会存在吧？”大庆冷冷地讥嘲道。
沈巍终于再次看向了它，面色沉凝，没有说话。
大庆停下脚步，看了看他，又看看他怀中的赵云澜，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慌乱：“不、不会吧……”
“云澜的能量体，在穿越回去之前，就已经拥有我至少一半的生命能量。我的黑能量与他原本所携带的海星族群的生命能量，已经籍由长生晷在他体内实现了融合，而我们的孩子……只会加速和稳固这种融合。虽然这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但当他作为纯粹的能量体而存在的时候，他就是一万年前的研究者们所要寻找的最佳样本。”
沈巍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通红的双眼中露出被逼至绝境般的挣扎与绝望：“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一错再错，本想着要救他，到头来却害了他……”
“等等——”大庆彻底炸了毛，愤怒地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他们可都是上古先圣啊，怎么可以这样无耻？！老赵为联军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怎么能说牺牲就牺牲掉！”
“那个时候，从活人体内析出能量体是极度危险的，且不说析出的能量体能否实现相互融合，一旦实验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很有可能就会演变成活人生祭。”
沈巍嗓音嘶哑，越说越快，眼中的绝望渐渐化为一股痛入骨髓般的疯狂。
“昆仑君自昆仑山入世，他不仅能融合海星、地星与亚兽三族的能量，还天然吸收了昆仑山中的陨石能量。他就是那个时代所能见到的最强大、最完美的能量体——”
“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今天只是为了牵制我、怕我反水，才带他来这儿的吗？一万年前，他们想要昆仑君祭灯，一万年后，他们依然不打算放过他！他们一个个都想要他做回昆仑君，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继续蝇营狗苟，躲躲藏藏地生活在他的庇护下。将来一旦大封破裂、两界崩坏，他们还是会像万年前那样，毫不吝惜地逼他去祭灯，然后再将他推上万人称颂的位置。可事实上呢？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他会变成什么样，无论是昆仑君还是赵云澜，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理应为苍生、为大局牺牲自己的圣人！可是我……”
他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也不知下了多狠的口，手腕上立刻就一片鲜血淋漓，那眼泪终究是忍不住，滚落的泪水混入手腕血水，沿着苍白的小臂淅沥沥地淌下去。
“可是我……”
“我只有他了。”
tbc
评论(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