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赵/谭陈】【ABO】反套路联盟（4）
本章只有凌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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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赵启平刚染病的时候花吐症爆发没几天，只是小范围内的人发生了感染，消息也还没有扩大化。市里看出问题不小，上午刚紧急召集了几个主要医院的领导开了会要求重视此事。凌远开完会回到医院立刻就叫来本院的几个副院长和主任，商讨了一上午临时应对预案。
他们这波人除了凌远以外都是已婚的，对暗恋这种心理不是没怎么经历过，就是几十年前经历过，现在也给忘了，对于这种突发的病症非常不能理解，一时间提出的可行的措施很少，他们商量了一上午也才总结出几条。等到他们终于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凌远隐隐觉得自己的胃又要闹，正打算直奔食堂，前方却冷不防地闪出一个人来，把他给拦住了。
他师弟把手从两侧口袋里掏出来，站直了看他。凌远看他表情，估计等了有一会儿了。凌远想不出这个赵启平这个时候突然来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刚想发问，可赵启平却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师兄，我这次来，是要向你陈述两个客观基本事实。”
凌远看着他嘴里掉出来的小黄花发懵。
“第一，是我感染了花吐症。”
“第二，”赵启平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凌远从他毫不避忌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将要说的话，但他此刻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我暗恋的对象是你。我喜欢你，师兄。”
“所以，”赵启平又咳嗽出几朵花，这回凌远看清了，好像是菊花，“你要不要亲我一下？他们都不大信，我本来也不大信的，但是这也有两天了，这样真的不方便。”
凌远望着这个一脸坦然的师弟，少有地感到一丝慌乱。他倒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他之前经历过的表白基本都是比较麻烦的那一类，他在被对方约出去的时候就早有了预感。像他自己的师弟这样堵在会议室门口，见到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干脆利落地表明真心的，他还真没有遭遇过。更何况，赵启平如果真是喜欢他，那遮掩得也实在太好，给凌远多十个脑子他都想不到赵启平竟然暗恋他。但他师弟看他的眼神坦率却又透着点无奈，凌远不相信赵启平会拿这个跟他开玩笑。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赵启平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亲不亲你给个准话，你站在这儿一会还去不去吃午饭啦。……如果你不亲我再过几个星期就辞职，最后一段日子我可得好好逍遥逍遥……”
这破孩子怎么这么多废话呢！凌远被他聒噪得心烦：“我还能不救你吗！过来，再站近点。”
赵启平立刻住了嘴，笑眯眯地朝他靠近，又在离他还差一点的地方站住了。凌远只觉得胃里像进了只蝴蝶，搅得他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好像即将要做一件大坏事，偏生眼前人的眼神无辜得很，直勾着他去做这件事，一点都不给他停下来思考的机会。他只好心一横闭上眼睛去碰他师弟的嘴唇，先被其触感吓了一跳，接着在听到周围的窸窣声时才意识到周围还有人。他亲完回头一看，才发现之前跟在他几个副院长和科室主任都还没走，都还在望着他们俩。
这些人可都是他的长辈啊！
凌远脸颊顿时烧起来，连食堂都有点不想去，赵启平却还站在原地像得了什么战利品一样在擦嘴唇。凌远看他的样子，想要生气，但又气不起来。算了，反正看都看了，医院估计明天也都知道了，干嘛还不吃饭呢。凌远心力交瘁，索性破罐破摔：“行了，大家一上午也辛苦了，赶紧去吃饭吧。还有你，”后头的人开始动了，他这句是对着赵启平说的，“一会记得交待清洁阿姨，先把你这些花给扫了。”
赵启平愣愣的点点头，看他一副意外的神色，凌远快烧起来的心里终于感到一丝清凉。他恢复了冷静，往食堂走去：“还有，多喝点水，看看你的嘴唇，都干成什么样了！”
*
赵启平下了班，看了眼手机，有个土豪朋友惯例给他发来消息，约他去吃饭。他想都没想回绝了，开车直接回了家。
他的这个土豪朋友，是他以前初中的同学，只是机缘巧合成为了土豪以后，土豪脾气没沾上多少，心灵反而空虚起来，几乎每隔几天就约赵启平吃饭，据他所说是“需要知识分子的精神洗礼”。其实吃饭次数多了，哪可能次次都讲道理谈人生，大部分也就是些日常扯皮。他朋友人也爽快，反正他约了，赵启平来或不来他都不介意，下次也还照常请，反正赶巧都有时间有心情就聚一聚。
今天按说赵启平没什么事，他自从被转到花吐科以后几乎天天都加班，天天跟患者磨嘴皮子，磨完了还得例行写一个简短报告，大概说一下本日内花吐患者的数量和严重程度，医院采取的措施有没有效等等。今天被那总裁和他暗恋对象（看着像另一个总裁）闹了一通，再加上小护士终于劝病人劝出了些经验，他竟然得以准时下班了。
往常这样的时候，恰好碰上他这个朋友有空吃饭，他怎么都该去的。不说精神上需要放松，辛苦工作了这么久，五脏庙也很需要安抚。可惜赵启平心情并不在此，他此刻只想一个人待上一会。
赵启平进了家门，钥匙一放，换了衣服，往沙发上一扑，又从茶几上摸过平板来，点开一个视频。他从茶几底下的隔层里扯出一包薯片，一边盯着视频，一边撕开包装。这视频时间有几十来分钟，赵启平看得不急不慢，时不时还要按个暂停。他吐出一朵小菊花吃一片薯片，把薯片在嘴里咬得嘎嘎响。
啊~师兄真帅~果然还是很喜欢师兄~~~
赵启平目不转睛地盯着的，是凌远参加各类新闻访谈类节目的片段集锦。凌远在网络上并不出名，这是他自己闲来无事时剪的，为了方便自己寄托一下心情。其实凌远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他剪完以后也就周末偶尔拎出来看一看，可自打感染了花吐症以后，赵启平几乎每天都想一个人静静坐在家里好好看这个视频吐个爽快——虽然因为工作太忙他到底也没能看上几次。
他看得舒爽，吃得舒爽，吐得也十分舒爽——怕啥，反正第二天再去亲亲就好了——赵启平想得很开，看到自己吐出花瓣也毫不悲春伤秋，只偶尔注意一下确实吐在沙发上了，这样他一会打扫起来方便。
只是今天他吐得花似乎有点儿快，不一会儿他面前就堆了一座菊花小山，挡了他的视线。赵启平有些懒散地撑起身体，把花粗粗地一抓，扔到底下的垃圾桶里。市里现在增设了几百个花吐症鲜花隔离专用垃圾桶，他们医院不用说有好几个，赵启平明天上班的时候把这些花带去丢就行了。
他扔完花，又重新俯卧到沙发上。刚才花扔得急，还没来得及暂停视频，漏过了一小段没看——赵启平拿手指在平板上划拉，却突然觉得喉头一滞，脑袋也沉重起来。他估摸着又是一大波花堵喉咙里了——他吐的虽然是不占多少位置的小菊花，但是有时候情绪上来了，量也会非常多，但这情况非常少见，他上一次碰上还是他怕被凌远骂又感染所以装模作样地憋了好几天的时候。赵启平眼睛没离开屏幕，手继续划拉着进度条，只下狠了劲咳嗽，想把那波花给咳嗽出来。
等他终于调回扔花之前看到的地方，他才终于把堵嗓子眼的花给咳了出来。可嘴里怎么一股子血腥味——赵启平吐出一大口花，这回按了暂停才低下头定睛一看，吓得差点要滚下去。
他摸到手机，给凌远打了电话，刚说了句师兄，就在沙发上晕了过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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