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狗带

狗狗狗,哦雷哦雷哦雷

【楼诚】败犬(五)

直到隔壁办公室的同事敲门来找他说话,明楼才发现今天自己嗓子糟糕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嗓子疼是这段时间一直有的,他最近在上火。他上火的次数很少,因此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总以为过一段时间会自动火气消下去,只要多喝点水等着就行。

他保持着微笑,张着嘴巴, 又徒劳地试了一次,可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同事看到他的样子反倒立刻明白了,连忙让他不要再试图说话,顺便把来意说了。这个同事下个星期有事,原本就是想麻烦他帮忙代一下课,本来还打算先请他一顿饭当作感谢,这下饭都省了:“你今天的课我先替你去,去年你没来时这部分课刚好是我教的,应该能顶上。你今天赶紧好好回家休息,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没恢复过来就赶紧上医院,休息好了再说。”

纵使明楼千般不愿别人代他的课,此时除了回家休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他讲课凭的就是嘴上的功夫,为了让学生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讲的内容上而不是抄笔记上,课件都做得简而又简。如果用打字代替讲课,且不说他一节课能说的内容根本打不完,若是真的如此,学生的注意力又要集中在抄写上,这恰恰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他比着手势给同事交待了进度,再三交代不要给这群学生留太多板书之后,又发邮件取消了自己今天下午和几个学生的见面,这才从办公室回家。

他回到家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坐在沙发上刚松了领带,就觉得疲惫沉甸甸地压来,手脚都有些发软。这不仅仅是嗓子疼的问题。他前一阵子工作上也十分紧张,前天才刚刚提交完一篇新论文,大概是到了今天终于得到了一个休息的机会,身体索性逮准了机会来撒娇耍泼。可明楼最忍不了虚耗光阴无所事事,他回来的一路上还打算好了一会要在家里继续的工作,嗓子疼讲不了课就罢了,他研究上的进度不能被影响。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缓过来之后再去书房开始今天的工作,可眼睛一闭,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先闻到的就是厨房传来的一阵蒜香。明楼下意识地抬眼往厨房的方向望去,奈何客厅和厨房门口之间隔得挺远,只能在影影绰绰间看见一截系着围裙的腰。他又撑起身体往四周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西装外套已经被脱了下来,和他的领带一起被放在扶手旁边,他自己的脑袋底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枕头。他只觉脑袋还有些沉重,撑着头半坐起来。他的动静很小,厨房里的人显然还没发觉,明楼又盯了一会那时隐时现的腰。阿诚的腰怎么还是这么细?他边看边心不在焉地想,他的弟弟吃不胖,这他一早就知道的,可这么多年,明明手脚上都练出了坚实的肌肉,腰竟然还是这么窄,围裙的系带在后头垂下好长的一截,都快拖到他的屁股上了。

明楼难得一心一意,只费劲地盯着厨房,看那人的动作。他连阿诚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为什么会回来这样的问题都懒怠去想,也忘了自己今天要看的学术论文,脑里难得空了一回。他盯了那动作的背影良久,才突然晃过神来,竟然感到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得到了难得的休憩。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使自己如此放松,按理说虽然阿诚不再做好便当给他带去,但也时常在家里开火做饭,有时他如果回来得早,也能看到阿诚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但他确实很久没这么闲下来仔细端详过阿诚做饭了。在那天晚上他莫名说出违心之语之前,他一直相当自然地带着阿诚做好的饭去上班,那时候阿诚还没有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他们两个人对这件事的态度都非常自然,都觉得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仿佛本来就该如此,他们也就顺着做了,这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例行遵守的一个习惯,并没有什么需要探讨的地方。他的同事们大多都是本国人,见他日日带饭,也并不质疑,只当他吃当地的东西吃不惯,自己做了带来。可直到这段时间他跟着同事一起吃学校的食堂,明楼才发觉这并不仅仅是一个习惯。他需要那顿中式的午餐,三明治或是土豆牛排一两天还可以果腹,时间长了总让他的胃不舒服。他有学术要忙,这段时间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吃食上,但此刻他闻到菜香,才意识到自己对一顿适当的午饭是多么想念。

或者说,对这样心中无所事事,只等阿诚做好饭的时刻,他有多么喜欢。

明楼几乎要重新闭上眼睛享受着偷得的一刻了,偏生此时背对着他忙碌的人正转过身来,看到了他。

“大哥!”阿诚先是叫了一声, 之后大概觉得自己失态似的,手先在围裙上擦了擦,又背过身去不知做了什么。明楼等了一会,才见他终于从厨房里走出来,那双圆眼睛直望着他,那里头藏着的欲言又止看得明楼莫名有些生气,偏偏又不能发声,只能招手让他再走近些。

阿诚终于走到沙发边上,手摆动了几下,要动未动的,却只看明楼神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睡。”

明楼这时才想起去看墙上的钟,不过十一点多,阿诚平常根本不可能在这时候回家。他转过头又去看阿诚,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又立时理解了:“我看到大哥没来上课,有点担心,上了大课就回来了。”

他下午应该还有和其他教授约好时间的小课要上,是趁着上完大课这段时间走回来的。不知是不是见自己没说话,阿诚赶忙又补上一句:“我听完经济大课才回来的,大哥可以考我。”

谁介意这个了,明楼挥挥手,张嘴想问他是不是做了饭,又忘了自己不能发声,只能用眼神示意厨房的方向。

见他如此阿诚反倒又有些窘迫起来,明楼此前从来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一时之怒上心到这个程度,“是,我煮了点粥和青菜,大哥如果不嫌弃……”他话到一半,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又凑过来几步走到明楼面前,“大哥,你嗓子是不是疼得厉害?家里只有些消炎的药,要不要我和教授商量把下午的课挪到后面几天去……”他话说一半,不知怎么地又停了——明楼正纳闷自己并没有摆出什么严厉神色——顿了顿才又说,“我有些担心你是不是有些发烧,你先吃点东西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明楼这才知道他从刚刚开始悬在自己脑袋旁边一直在上蹿下跳若即若离的那只手是什么意思,这小混蛋再怎么觉得别扭未免也有些矫枉过正了吧?他们可是兄弟,他是看着他长大的兄长!他听这句只觉自己的脑袋比刚才又晕了几分,脾气一上来,再懒得想,直接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往自己的脑门上贴去。

他能感觉到阿诚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但他根本懒得管,他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有些发烧,因为此刻贴在自己脑门上的那只修长的手有些冰凉,又奇妙地让他觉得安定。


TBC

这章卡了好久好久,感觉写出来都没一开始的感觉了orz,为啥这么卡我也不知道ORZ

几个愿意帮我看文的同学,等我慢慢给你们私信~

 @糖霜 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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