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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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ABO】Like a Dog with a Bone (4)

4. 

等到真的在一片混乱中恰好被推到凌远身边坐下,李熏然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推他的人好像认识他,以很自然的方式占了他的座,又把他往凌远的方向一带。空位不止凌远身边这一个,可对他来说这一小块地方却好像有了磁力,他不受控制地被往那个方向引去,等到被凌远叫出名字才发现,自己完全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和自控力。

“啊,你好,你还记得我啊。” 他装模作样地打招呼。屁股底下的沙发此前并没有人坐过,是凉的,这莫名令他觉得他们和前面不远处笑闹的人群被完全隔绝开来了,而他和凌远正在这一片方圆之中独处。

凌远看上去并没有醉,在他回答之后也并没有挪开目光,而是继续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淡淡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李熏然觉得心头一酸。是啊,好久不见。这对凌远来说大概只是简单的客套话罢了,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究竟有多久没见过。也许是背景吵嚷的人声的衬托,也许是这屋里熏得他有些迷糊的各种气息,李熏然觉得自己一厢情愿地在这句话里听出了点留恋。处在现在的境地,他在感觉出一年前的在鱼片店的那一段时光是多么好。那个时候有那么几个小时,他的心跳得雀跃,觉得他和凌远是可能的。他听别人说过平行世界,也许在某一个平行世界里,从那个时间点延伸开去,他和凌远在一年后的此时正是一对情侣呢。

他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开去,也没在凌远这句话上做多纠结, 一个人低着头看着前面的茶几惆怅感慨,暗暗下了决心。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借由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见面,让他的这段莫名开始又骤然被掐断的暗恋,能真正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茶几是玻璃的,那上面汪着一滩水渍,可能是之前放过的冰啤酒罐上滴落下来的水。李熏然看了一会儿,又移开目光去看凌远放在茶几上的那扎啤酒。真能喝,他想,可能他今天晚上毕业了也很伤感吧。

他定定心神,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话头,便转过来看着凌远又开了口:“毕业了很感慨吧?哈哈, 一年前我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觉得一段人生就这么结束了,”他说着,看看凌远的脸色,没忍住地伸出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的心其实在狂跳,又忍不住担心自己有没有做得过头露了馅——这可是他大学想了四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却在他放弃的一年以后做到了,好像也不太难。

他拍完,赶紧把自己的手从人家肩膀上挪开,又情不自禁地假装咳嗽,把手捂上嘴巴,悄悄吸了一口。这下可不得了,淡淡的抹茶香味从他的鼻尖和嘴唇直沁到他的心里,假咳嗽变成了真咳嗽,搞得凌远都不得不过来给他顺了几下背。

原来是抹茶的味道。李熏然边咳边努力感受着自己背上的温暖触感,边想。他实在是太好奇凌远的信息素味道了。他辗转知道对方是个Alpha,但却一直不知道他的味道。无论他在图书馆在凌远埋头疾书是偷偷从他身边走过去多少次,还是那次在鱼片店面对面的接触,他都感觉不到凌远的信息素味道。凌远似乎一直都把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得非常好。——当然了,如果他不够好,他也没有办法以Alpha之身来行医。传说A和O能通过信息素控制测试学医的,基本都是性冷淡。李熏然想起刚入学的时候的传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受女生欢迎的味道,管不到他藏得这么仔细。

完了,这下更觉得凌远可爱了,这要怎么好好地跟这段暗恋告别啊。李熏然顺了气,接过凌远不知从哪给他递过来的水一边喝一边想。他喝水的时候眼睛也没闲着,偷偷去瞟凌远的侧脸。凌远一直非常安静,给他递完水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坐姿,垂着头盯着眼前的啤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方的侧脸有一半埋在黑暗里,轮廓还是那样让他着迷,不柔软却也不过分尖锐,只是冷静地在空气中大方简洁地划出线条。李熏然想起自己做的那几张凌远图书馆出勤时间表和他站在图书馆的另一头,远远地从书架边探出头看到的他伏案念书的身影。凌远格外投入的时候他的胆子就大起来,就从这一头朝着另一头的心理学书架快步走过去,在步履匆匆间偷一眼凌远的侧脸。他们学校的图书馆有落地窗,期末的时候夏天天黑得晚,凌远的侧脸浸在夕阳的暖红里特别好看。

他们学校就是以医学和犯罪学出名的, 李熏然一门心思想着当刑警,侦查学学得相当不赖,他有足够的信心凌远没有发现他。凌远可能还以为他根本不来图书馆。

唉,他那时候还真是执着。关键是他怎么这么没出息,才在这人旁边坐了没一会儿,那些他以为一年来早都被埋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的那种期待又忐忑的感觉就又这么以迅雷之势回来了。李熏然闭了闭眼睛,感受这那一丝抹茶香味消失在包厢里啤酒和炸鸡的味道里,想要平复自己的心绪,再好好地和凌远告别。

他吐口气,觉得自己需要壮壮胆,也不知怎么想的,抬手就拿起凌远放在茶几上剩下的那扎啤酒,直接喝了个干净,然后冲着看到他动作终于抬眼望过来的凌远一抹嘴,笑着说,“唉,其实我也挺感慨的,时间过得真快,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吃鱼片米线吗,都一年了,不过你知道吗,其实我那时候还……”

……喜欢着你呢。

他这半句话没说完,因为这时候凌远蓦地伸出手来,抚上他的脸,拇指在他的嘴角擦了一下。

李熏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过去,可凌远的表情却平静,他的半张脸在灯光下,眸光里星点闪烁,却无波澜,仿佛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他做过无数回的事情。他却没有对上李熏然的目光,只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唇角,好像此刻给他擦去嘴角的那点酒渍成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凌远给他擦完,又很自然地收回手,垂下眼睛,笑了下,说:“那天——在鱼片店里的时候,你嘴角也沾着一点米线。”

他居然记得。

李熏然整个人乱了,凌远这话里的含义让他实在捉摸不透,他隐隐觉得如果这种时候再跟对方坦白自己的暗恋,无论自己装得多云淡风轻,估计都没法好好地告别。

他脑子里还正一团乱,凌远却又做了个更让他差点心脏病发的动作:他拉过他的手,先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按摩了一会穴位,双手并用抚摸了一会他的手指,在李熏然的手开始颤抖的时候又拽着他的手直接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还是这么香的面包味……”

他嘟囔着,竟然还把脸侧过来,不知有意无意地,在李熏然掌心里轻轻地亲了一下。

等到李熏然意识到他的面包香味已经浓得足够让在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玩耍的赵启平投来目光,而他装备齐全的包偏偏又在一片推挤中不知在那个沙发后面,一时找不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TBC

这不是卡肉,这是拉灯。来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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