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狗带

狗狗狗,哦雷哦雷哦雷

【杀狗番外】 2B爱情故事

这是杀狗里的裴泽和周秦的故事,本来一开始想写给基友的老王日人,但由于我低估了自己的下限,因此没能做到。

含一点谭赵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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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迄今觉得碰上裴泽的那个晚上他实在是倒霉。

他的酒吧虽然没开在大马路上,好歹也在市中心地段,生意一直不算差。那天本来也是一样,可偏偏有人不知怎么地就打了场架,他雇的小年轻那天偏偏又请假,他只好自己小心翼翼地去劝,可架没劝出个子丑寅卯来,另一头又被人抱怨酒上的不及时。好不容易那群祖宗打得爽走了,不少其他客人也被搅得没了兴致,纷纷挪了场子。这下倒是没人催他上酒了,他一边收拾那一地的残渣脆片一边心里盘算着今天损失的营业额,越算越觉得心头滴血。

店里现在就剩下一两桌客人了,看着不一会儿也就要转场,周秦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打烊算了,店里的门却猛地被推开,夜风直接灌进来,灌得他一个哆嗦。他挤出一个笑容转过头去望向来人,刚看过去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妈呀,这什么气场,我没欠他钱吧……

来人目光锐利,眼神透着股恨绝,嘴里叼着根烟,昂着头,面无表情地扫视了店里一圈,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他脸色潮红,看着是已经在哪里喝了一轮。

周秦回头看看在角落里的那两桌客人,那两桌人此时也在打量这个新来的客人,不过看上去和他一样懵,看样子不是跟谁一伙的。周秦想了想,努力地让自己的笑容活络起来,正要迎上去,却见那人好像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迈着步子朝吧台走过去,靠在了吧台上。周秦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是继续捡玻璃渣还是上去问这哥们要什么,结果过了两秒听见一声音,气场十足,好像从他脊梁骨上把他从上往下摸了一遍:“这儿做生意的呢。”

周秦直觉这爷们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一下子就狗腿了,嘴里忙不迭地应着,手下又胡乱地扫了几下,就赶忙回了吧台小心翼翼地问他要啥。

来人也不把烟摘下来,就这么瞪着周秦说:“来扎啤酒。”

周秦颠颠儿地去了,也没来得及思考这酒的逼格。等他端了酒回来,才看到那人伸出手指,一夹,然后从自己嘴里扯出根棒棒糖,完了还舔了舔嘴唇。

红的,估计是草莓味儿的。

都说开酒吧见世面,周秦觉得自己今晚上可算是见了世面了。

 

另外那两桌客人很快也走了,就剩棒棒糖一个人还在吧台上。周秦有点怕他不给钱——他今天晚上可不能再亏了——但对方一下就看出了他的意思,眼神阴鸷地看着他,说:“不会欠你钱的。”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给对方上着扎啤。

客人都走了,周秦给棒棒糖上完了酒,又整理了一下。他把周围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吧台的。那人不说话,在吧台的灯晕里安静又狠厉地喝着酒。周秦倒是想关店,但这人此刻的气场让他根本没法跟他说出“我想打烊了您能不能换个地儿行不”这样的话来。

算了,各人自有各自愁,给个地儿让他忧伤一会吧。周秦又过去重新扫了扫玻璃渣,善心大发地想。

想着想着他也有点忧愁了。他理想中的人生,是当大官儿赚大钱,老婆情人儿两手抓,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迄今却还是个为了赚钱不敢赶客人走的酒吧小老板,别说小情儿了,连老婆的毛都没见着。他这悲伤的劲儿一上来,之前被打架那会人激出来的委屈也开始发酵,想着自己索性也任性一回,放好了扫把和簸箕,就直接从吧台里拎出一瓶红酒来。

这是他珍藏多年的自个儿泄愤专用酒,轻易还不在别人面前喝。

他倒出一杯酒来,坐在棒棒糖对面品咂着,话唠劲儿也就上来了。他以前没见过棒棒糖,估计也就是今晚喝大了误打误撞进来的,第二天大概连他的店在哪儿都不记得,便觉得十分放心,可以跟这人一吐真言。

他又喝了口酒壮胆,见那棒棒糖抬起眼睛来盯着他,不管不顾地开了口:“不管你愁什么,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兄弟我,啊,一个家庭主义者……”

棒棒糖说:“我也要红酒。”

“啊?”

“我也要红酒。”

他单方面地和棒棒糖侃天侃地,从人生理想说到诗词曲赋,棒棒糖居然也没走,就这么坐着听他絮絮叨叨了一晚上。最后他自己都忘了收没收棒棒糖的钱,只记得看着棒棒糖笔直地走向出口的背影啧啧称奇了。

明明喝醉了,还这么清醒,真不是一般人。

周秦哼着歌儿,摇头晃脑地感叹。

*

谭宗明听完周秦絮絮叨叨的追忆往昔,啜了口手里的酒,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印象里的裴泽,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散发着光辉,怎么就跟他认识的那个使阴招的坏家伙不像是一个人呢?

今天他们娃儿被接去赵启平父母家了,谭宗明赵启平终于得以喘一口气,还是约了下班在老地方见。谭宗明今天工作结束得早,赵启平还没过来,他本来就想着自己在这儿喝点酒等等他,结果周秦见到了他就跟见了几十年不见的亲人似的,硬要扯着他说裴泽的事儿。而且一开口还是从他们相遇开始说起。

谭宗明对他这两个朋友倒不是不关心,相反他倒还挺好奇他俩怎么认识的。只是按照周秦这个事无巨细绘声绘色的描述进度,到了酒吧打烊他估计都说不到重点上。谭宗明打住周秦继续要往下说的架势,单刀直入地问:“裴泽今天怎么没来?你们吵架了?”

周秦一听,眉毛抖了抖,嘴角又抽了抽,很是欲言又止了一番,才开始竹筒倒豆子:“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啊!他突然就不来了,我跟他虽然……诶,谭总,你说,虽然人家客人的来去我们开酒吧的没什么资格多嘴,但裴泽那是普通的客人吗!我可是把他当朋友、当兄弟啊!这都多少天了,也不是天天都不来,但就是来了,也坐那儿不搭理我,行行你有事不搭理我也就罢了吧,我做我自己的事儿,可你别坐那儿老盯着人看啊!那眼神,”他说着耸了耸肩膀,“你和小赵这段时间没来过,是不知道,我的另一个客人看了,都觉得瘆的慌……”

谭宗明看了他一眼:“我恐怕还是跟你有什么关联吧。你自己仔细想想,他变成这样之前,你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周秦瞪着眼睛,想了想,正待要说什么,谭宗明的肩膀被人一拍,两人一看,赵启平来了。

可能是今天不用想起娃儿的缘故,赵启平今天心情特别好,见周秦竟拉着谭宗明说起话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问:“说什么呢这么有的说?”

谭宗明捏捏他的耳垂,正待要开口,那边周秦就又说开了,倒没有重复一遍他和裴泽的初见(谭宗明估计他可能什么时候已经和赵启平说过一遍了),只说了这半个月裴泽的反常。

赵启平的反应和谭宗明几乎一模一样:“你哪里惹到他了?他这个人被惹到了可不会明说,只会暗地里较劲。等你发现他这一招,都晚了。我看你,”他上下打量着周秦,“也只有哭着求他原谅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周秦急了:“真没有啊!我说的话都很正常啊,这我怎么知道哪里惹了这个佛爷啦……”他顿了顿,看看赵启平,又说:“那天晚上我们正好说起你俩,我就说了句好久没见小赵医生了,怪想的,别的也没了啊?!我还说以后这酒吧只剩咱俩这老光棍抱团借酒消愁……你们俩给评评理,这难道也哪里说错了?”

这真是躺着也中枪,赵启平转过去,把头埋在谭宗明的肩膀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谭宗明忍笑忍得很辛苦:“所以,他,噗嗤,他这之后就,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来了?”

赵启平翻完白眼给他一拳:“你别在这儿幸灾乐祸。”

周秦看着他们俩的反应一头雾水:“不是,这,你俩别笑啊,这啥意思呢?他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生我气吧?我再想想我们那天晚上说了啥……”

谭宗明直挥手;“别,不用,看你这样也再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他笑够了,又恢复了那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跟赵启平对视一眼,又继续对周秦说:“你别担心,这事我们俩会想办法帮你。反正裴泽怎么说也算是,咳,帮了我俩一把——诶诶诶你拳头放下!”

周秦十分感激:“那真是谢谢你们。本来也就跟你们没关系,只是这人吧,唉,我跟他也认识快两年了,一下子就又不说话了,怎么都怪难受的,你说是吧。”

谭宗明又开始笑,赵启平瞅他一眼,转过去跟周秦说:“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我俩保证这个周末裴泽会来找你说话。你可要把握机会,不管你们有什么误会都说明白了,啊,别又惹这大爷生气。”

周秦忙不迭地点点头。

裴泽这半个月不来,他心里的感觉十分奇怪,他形容不大出来,只知道这感受自己以前从没有过,而且憋屈得慌,又放不下,不管做什么事总不停地琢磨裴泽到底生的什么气,反反复复地搞得他十分难受。他知道这事儿必须解决,可又完全想不出办法来。

谭宗明和赵启平都是聪明人,看问题可比他清楚得多。幸好今天恰巧把他俩给盼来了,不然自己还不知道得憋屈到猴年马月呢。周秦一边给客人上着酒,一边庆幸地想。

*

裴泽走进包间,看到谭宗明那一副悠闲样儿,心头立马火起,面上却不露声色,直接在谭宗明对面坐下,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倒不知道掌握我市经济命脉的杰出企业家闲到这种程度,在这样的酒店开了个包间只为了和人谈论棒棒糖的口味。”

他话就一句,嘲讽意味却十足。其一,谭宗明之前曾被评选上他们市十大杰出企业家被登在了杂志上,拍的照片却偏偏十分油头粉面,尤其常常被赵启平拿来佐证他俩阶级不同的观点,因此谭宗明最讨厌别人这么叫他,一叫就炸;其二,裴泽和谭宗明的第一次对话就是一场长达一个小时的(事后常年被赵启平嘲笑的)对于棒棒糖口味和品牌的争论,裴泽自觉谭宗明在那场争论中论据空虚论点廉价,自己获得了全方面的胜利,也因而觉得这是谭宗明的一个痛脚。

令他惊讶的是,谭宗明这次居然没有马上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来(虽然裴泽十分肯定,他已经生气了)。他居然还朝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今天我和启平是来帮你的,你还是先想想要怎么感谢我们吧。”

裴泽回敬他一个不屑的表情,但心里却隐隐约约直到了这个饭局的目的,不由得有点忐忑起来。

赵启平这时点完菜回来了,也在谭宗明旁边坐下来。裴泽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原意是打量打量小赵医生好调侃他们两句,没想到赵启平被他这么一看倒先紧张了,眨眨眼睛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别看我啊,我跟周秦真没什么,就是平时聊聊天的关系,不过哪有你们俩聊得深、聊得勤嘛!对吧老谭!”

这动机交代得还真快。裴泽之前本来还在保持淡定,这下心底滋生出的那一抹不确定终于让他防备的态度有了裂缝。

他盯着服务生上完茶水,又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才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怎么跟你们说的?”

谭宗明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赵启平却很直接:“你还不知道他会怎么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倒霉呗,我俩好不容易去一次酒吧,还被他扯着说了半天你的事。”

这的确不出他所料。裴泽靠回椅背,抱起手臂打量对面的两人:“那你们有什么馊主意?”

谭宗明立刻不爽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要听我们主意的样子吗?”

裴泽很淡定:“我也就给他点时间想想。他要是没想明白,我最后肯定也要说清楚。你们俩之前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他满意地看着谭宗明的脸黑了下来,“还能指望你们出什么好主意?”

赵启平出人意料地还是笑着看着他:“我俩这样,还不都被你一剂猛药给折腾好了,那你怎么不如法炮制啊?”

这小子果然还记着这仇呢。

裴泽歪歪嘴。他其实真的不大知道能怎么办,虽然抱着大不了坦白一切的决心,但怎么也还是希望能在摊牌之前确定周秦的心意。只是这家伙到现在还跟他扯着他老婆孩子小情儿的人生理想,指望他主动开窍实在太难。

谭赵二人见他不做声了,才对视一眼,然后开始把他们的主意告诉他。

的确是个馊主意。

*

周六那天,周秦早早就开了店。赵启平打过电话说裴泽答应今天来,他都想好了,这次一定要找裴泽问清楚他到底发的什么疯,就算把客人都吓走了也要问清楚。他周秦活到现在,还从没觉得有个朋友对自己这么重要。不管裴泽生的什么气,他必须要和裴泽和好。

他刚开店不久,裴泽就来了,还是他一贯来的那个时间。周秦看着他的身影推开大门,缓缓地朝吧台走来,觉得这场景实在久违,心情十分激动。

裴泽走到吧台,还是那么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不等周秦开口,就开始咳嗽。

周秦一下子把之前准备好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你怎么了这是?感冒了?哎呀其实你也不用一定今天来,我这不是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想跟你道歉吗,你说你到底怎么……诶?”

周秦目瞪口呆地盯着裴泽手心里的……一朵花。

他看看裴泽,又看看花。

裴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你所见。”

什么如我所见?!周秦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团乱,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部涌上来,让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良久,才又看着裴泽,刚打算问他这暗恋的是谁,又听裴泽带着悲伤的表情说:“我暗恋的是你。”

他说着又往周秦那边探了探,周秦觉得他现在显得前所未有的高大,忍不住就要往后缩,却又被裴泽抓住了领口。

裴泽用气声说:“这个,跟暗恋对象接吻才能好。”他说的缓慢而专注,视线一直停留在周秦脸上,让周秦觉得时间都随之慢了那么一两秒。

然后他好像就在这一两秒做了一个神奇的决定。

他捧住裴泽的头亲了上去。

END

窗外躲着围观的谭宗明:“也不多装装这就表白了,那辛辛苦苦教了他半天怎么变戏法儿装花吐到底有什么用?”

他旁边的赵启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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