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狗带

狗狗狗,哦雷哦雷哦雷

【谭赵】【ABO】To Kill a Thousand Dogs(6)

祝大家年夜快乐,新年心想事成啦~

6. 

项目的速度突飞猛进,可谭宗明晚上的守株待兔却始终没有结果。赵启平要不然是已经回家,无论他如何敲门都不开门,要么是为了躲他直接调成了晚班……

这人躲他的决心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想,这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谭宗明在坐在赵启平家门口等他的日子里,在脑里把那一天的所有情节反反复复地想了千百来回,却怎么也想不通赵启平为什么要在第二天早上就离开。唯一可能的解释,也是他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也许是他在睡梦之中,在赵启平恰好醒过来的时候,喊了别人(很有可能是安迪)的名字,让他误会了。可赵启平怎么也不像是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的人。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一场明显互相有意你情我愿的恋爱,甚至都让一方染上了花吐症,好不容易互通了心意,为什么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全然放弃?

他想到赵启平吐花的样子,又是心疼,又隐隐地觉得甜蜜。他原来只害怕自己的心思被赵启平发现,担心失去了这段友情,全然没感觉到赵启平爱得要死要活的那个人居然就是自己。

接连又过去一个多星期,除了要应对饭局和一些紧急事务,谭宗明几乎天天都在赵启平家楼下等他一直到午夜。

直到他终于确信,赵启平是铁了心躲着,不想再见到他。

谭宗明回头一股脑扎进了工作之中。

 

等到他们把这个大项目完成,已经又快要过去一个礼拜。谭宗明把最后的收尾工作扔给下属,自己开车,先去超市买了一箱啤酒,搬到赵启平家门口,靠着门坐下来打开一罐,决心跟赵启平对抗到底。

他在赵启平家门口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谭宗明迷糊之间被人晃醒,他眼睛还没睁开,以为赵启平终于愿意理他了,把心里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嘟囔出来,却只听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快起来,你找小赵医生啊?”

晃醒他的是赵启平的对门,也是他的同事。谭宗明此前并没有经常来赵启平家,这十几天的晚上也没有见到过他,这下终于见到,只抓着对方的手红着眼睛说:“算我败给他了,你让他出来就见我一面,说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愿意改……,别这样躲着我,连你也跟他串通好,让我一个人等多久……”

对门邻居看着他的样子好笑,弯下腰:“我前阵子刚好去外地交流不在,这几天才刚回来。而且,”他看着谭宗明的神色清明了一点,伸出手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赵医生跟我说他有事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谭宗明听得心里一窒,心里五味杂陈,又是震惊于赵启平的果决、又是疑惑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又是自责自己会怎么想不到这一点上……却听邻居补了一句:

“不过,你要是有急事要找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我们医院找?他没告诉你我们是市一院吗?”

邻居的语气稀松平常,听在谭宗明耳里,无异于一道惊雷。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谢过了邻居,又老老实实地清理了啤酒罐子,才开车直接去了赵启平的单位。

 

一路上他沸腾的思绪逐渐冷静下来,这么开着车直接去打扰他工作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反正他今天要上班——就算不是早班,那等到晚上也可以,他跑不了。贸然从医院离职显然不是赵启平能干出的事。既然要去拦人,他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确定能让人跟他把这一切都说个清楚。

谭宗明脑子里有了计划,把车掉了个头,直接往家里开去。

*

赵启平听到护士报到下一个号码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如无意外,这应该是他今天上午最后一个门诊了。

距离他换了号码躲开谭宗明已经快要一个月,他的日子不但没有好过起来,反而莫名其妙地越来越难熬。他的精神越来越差,比以前更加容易地感到疲累,有时候值着晚班差点睡过去。他的意志力一向很强,很少被自己的睡意影响,可这段时间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根本无法抵御疲劳铺天盖地的进攻。与此同时,他还无法克制地想着谭宗明。每天入睡前他总要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发呆,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老是梦到他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人——梦见他们所有的一切,从初中老师的办公室,到一次同学聚会上隔得十分遥远的谭宗明的脸,再到前不久,他们在酒吧里每一次酣畅的对谈,谭宗明的笑脸,他眼角的好看得让他想要碰一碰的皱纹,再到那天他看着自己担忧的脸……

按照顺序,今天晚上自己可能得梦到那天晚上的事儿了,赵启平喝了口水,一边等着病人进来一边自嘲地想。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可能在一起。谭宗明此前并不喜欢他,他并不想让对方因为这样的一次意外被责任感束缚在他身边,失去了继续去追求幸福的权利。更何况……他们之间实在天差地别。他当着市一院的医生,每天所听所见都是这个社会相对阴暗的一面:穷困、无知、挣扎,一出接着一出,交替在他面前上演。他也和谭宗明吐槽过不听医嘱的病人,也发泄过自己作为医者在被种种条件所限时的无能为力,可这一切终究还是离谭宗明太远。

谭宗明有着能让他在初中毕业就去香港就读的家庭,有着每天收入抵得上他许多病人一个月工资的公司,他所见所说的,都是最顶尖的那一层奶油,他也许也知道勤勉努力的重要性,但他这样的人努力一天,所获得的收获也许比赵启平努力一个星期都还要多。

他们之间存在着区别,如果真的在一起也势必因为思维上的差异而出现矛盾。这一点谭宗明也许还没发现,但赵启平一直很清醒。即使在他意识到自己非常喜欢谭宗明的现在——他也一直很清醒。

最后这一个病人是中度脚踝扭伤。原本只是轻微的扭伤,可是病人因此没有在意,也导致伤处愈演愈烈,最后痛得影响了日常生活,才慌张地来就医。赵启平开了药,却在安慰病人和警告他尊重医嘱上费了许多时间。这一类病人平时忌讳行医,到了不得不就医之时心理防线往往溃败得厉害,总把自己的病症往严重的方向想。赵启平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病人的情绪,正要再重复了一遍各种注意事项的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从桌前拽起来拉走了。

*

拉着赵启平往医院的楼梯走的时候,谭宗明的心跳得飞快。

他之前回家洗了个澡收拾了自己一番,又打电话给安迪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才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估摸着医院早班要结束的时间,才开车来找赵启平。

他走到赵启平的科室外面的时候赵启平刚看完倒数第二个病人,谭宗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听着里面那人问诊时职业又温柔的声音,心里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

这十几天来在赵启平家门口思来想去自己的错处边等着他的不解和委屈一股脑儿地全涌了上来,乐此不疲地蚕食着他仅剩的一点理智。他甚至能闻到一个月前那个晚上他闻到的那个香味,独一无二,清新悠然,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诱惑着他。

他简直又回到了初中时候,那个在桌底下偷偷摸着篮球,眼睛瞟着窗外,等着拖堂的老师喊下课的那个毛头小伙子。焦躁,无法控制的焦躁。只有那一双眼睛的主人能安慰他——那一双冷静、清澈又明亮的眼睛的主人——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想要立刻见到他,他等得够了,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在听到赵启平再次开始叮咛医嘱的时候,谭宗明冲了进去,直接拉走了他。

现在这只手又牢牢地被攥在自己手里了。谭宗明高兴地想。他跑不了了,再怎么也跑不了了,他们总要说清楚。

他拉着赵启平直走到了楼梯间里才停下,才回身仔细地看着对方。赵启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死机的大脑还没有重新启动,就那么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谭宗明忍无可忍地亲了上去。

真好,还是这个味道。他亲得对方喘不过气地用手捶打他的背,才肯停下来,把自己的头深深地迈入赵启平的肩膀,常常地呼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几乎要控诉地说,可赵启平冷静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胡闹。”

赵启平把他推开,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我还在和病人叮嘱注意事项,这是工作时间。”

谭宗明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你已经说过一次了,他那么担心,肯定已经记住你之前说的——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你多久……”

赵启平目光闪躲地要挣脱他的手:“病人还在等着我,你放开我,让我回去……”

谭宗明心头的火苗终于被点燃:“赵启平,我在你眼里,还比不过这样一个病人?”

赵启平看着他愤怒的眼睛,突然觉得非常疲惫。

他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他理解不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的恐惧和担忧,这是明摆着的事。

他拉开谭宗明的手,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对谭宗明扯出一个苦笑:“你当然比得过,从方方面面都比得过。可他的害怕和担忧,是您理解不了的。我们本来就,”他闭了闭眼睛,“不属于一个世界,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谭宗明惊讶地看着他。

“要说清楚那其实也很简单,我得感谢你,让我不受花吐症的困扰。哈哈,”赵启平自顾自地继续说,“可能也就我们两个知道,原来这个病不是靠什么表白,只要上个床就好了,也真要谢谢裴泽,你也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我真心觉得这样断了联系对彼此都好——”

谭宗明猛地抓住他的手把他抵到墙上。“赵启平,”谭宗明的声音里藏着的怒火让他吃了一惊,“所以这些日子里,你就一个人自顾自地以为那只是裴泽搞的鬼,我不过是在帮助你,然后就自顾自地搬离了你家,把我拉黑,而且你还觉得,”他低下头目光沉沉地盯着赵启平,“这样对我们都好?”

赵启平的脸已经被他猛然的靠近憋出了一抹红色,他对于谭宗明这样的举动显然没有心理准备,眼睛眨得厉害,扭着头想要躲闪,可他的睫毛每动一下,都是在给谭宗明心头的火堆上加入一大捆柴。

“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你两个多星期,”谭宗明却并不放过他。他面对的是个愤怒的Alpha,对方身上的威压和信息素正在给赵启平的感官带来前所未有的负担。他觉得胸口很闷,小腹有些疼,背后已经透了一层汗,而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昨天晚上,我在你家门口苦苦等了你一夜……你就这样一声不吭,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我,赵启平,你——”

谭宗明的话没有说完。在他肆无忌惮的信息素中,赵启平嗫嚅了一句什么,就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TBC

评论(18)

热度(215)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